编者按

“全民大众话养老”是中国保险资产管理业协会（以下简称“协会”）推出的养老金融教育科普品牌，当前已形成《中国养老财富储备报告（2021）》和 “全民大众话养老”系列短视频等成果。“全民大众话养老——经验借鉴不能少”是本系列的又一创新尝试，将选取在养老金融实践上各具特色的国家和地区，通过一系列科普文章更系统、全面、详细地介绍其在养老金融领域的实践。本系列第二季为德国篇，作为第一个建立了完整社保体系的国家，德国所面临的挑战和在改革中的积极尝试极具参考价值。本期将介绍德国的国家公共养老金。

上一期中，我们介绍了德国养老金制度的历史沿革，从中可以看出，德国国家养老金具有保障程度高、民众依赖度大等特性。同时，养老体系较为繁杂，整体负担重，随着社会老龄化程度越来越高，面临的问题也越来越多，特别是公共养老金部分。近两期，我们将重点介绍公共养老金体系的现状。

德国的社会福利制度以保险为主，分为养老及康复（Pensions &Rehabilitation）、意外（Accident）、照护（Care）和医疗（Healthcare），总缴费比例为个人收入的38.6%，由雇主和雇员平分。其中用于养老及康复（后文统称“养老金”）的比例是18. 6%。除社会福利体系中的公共养老金外，整个养老金体系还涵盖职业养老金和个人养老金。

多账户的公共养老金体系

如前一期所述，德国国家公共养老金体系从一开始只涵盖部分工人和白领，到加入各个行业组织，再到近20年，为提高养老金覆盖率，推行的吕鲁普计划等，整个体系较为复杂。简单来说，通过职业性质不同，可以分成普通职工账户、公务人员账户、专业人员账户（律师、医生、税务和会计人员等）、农民账户和针对自由职业者的吕鲁普账户。

1普通职工账户

参与人资格：普通职工账户占比最高约90%，几乎代表了德国的公共养老金体系，大部分普通劳动者是被强制要求加入的，包括非正式员工、服兵役者、初次养育孩子的父母等；也有可选择自愿加入公共养老金体系的人群，如年满16 周岁及以上的德国公民以及居住在国外的德国公民，其中已经参加其他国家养老保险计划的公民除外。

缴费：账户采用现收现付制，主要来源为18.6%的养老及康复缴纳金，由雇主和雇员各承担50%。据预计，在未来40年内，缴费率将会逐步上升到24%左右，也就是说雇员和雇主各承担12%，加上其他保险支出，负担较为沉重。

领取：如上一期所述，德国现在的退休年龄为65岁零10个月，并计划到2029年调整至67岁。德国养老金没有最低缴费年限，缴费多少和缴费年限会决定日后领取的退休金额。虽然理论上哪怕只缴纳了一年费用也具有领取退休金的资格，但缴纳五年以下的退休金额为0。同时缴纳金额有上限，即薪水超过缴费上限，不能提高缴费，退休金也不会再提高。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起到收入调节的作用。

88%和87%的德国男性和女性拥有职工账户，与大部分国家相似，德国国家养老金在金额上存在一定的性别差异。截止2019年末，在传统家庭模式和收入结构的影响下，男性平均月养老金收入是1262欧元，而女性只有746欧元¹，仅是男性的60%左右。差异较大的原因是目前领取养老金的人群基本在1970年前出生，这个时代的女性由于家务及养育子女等原因，参与社会工作的时间远远低于男性，并且在职位及薪资报酬上也差别较大，因而最终退休金的金额也大幅低于男性，这个情况在近些年已经逐步好转。目前公共养老金总体的替代率在50%左右，预计在未来40年，将下降至42%。

2公务人员账户

德国公务员养老保险体系事实上与其他养老群体完全独立，个人无需缴费，资金全部由国家承担，列入年度财政预算。考虑到目前德国公共养老金的缴费率为18.6%，可以看出此模式给公务员提供了相对慷慨的待遇。公务员在达到退休年龄和规定的服务年限或丧失劳动能力时可以领取养老金，金额计算以退休前一个月的金额和服务年限为基础。有关事宜则主要由联邦内政部和财政部具体负责。

男性公务员的平均退休金大概是2597欧，女性大约是2090欧元²，相对普通职工账户要高得多，替代率约为70%。

3专业人员及农村养老账户

在德国，医生、律师、会计师等专业人员通过自己的行业协会参与相应的退休金体系，他们的平均公共养老金工资也比较高，男性大概是2093欧，女性是1463欧元³。

德国农村养老保障是自治管理，设立在当地的保险机构中，受联邦或州行政部门监管。根据法律规定，所有农业、林业和渔业的农场企业主、配偶及其共同劳作的家属都有投保义务。要注意的是，农场企业中被雇佣的农业工人不属于农村养老体系范畴，而是参加普通工人的法定养老保险。另外，农村养老保障的投保人领取退休金的条件是需要其脱离农业生产，通过继承、出售或者出让的形式转交农业企业后，方可被认定为“退休”。总体来说，农村养老保障的投保人养老金相对不高，男性和女性的金额约为441和311欧元⁴。

此外，德国于2005年引入吕鲁普产品，并将其作为公共养老金的有效补充，我们将在下一期做具体介绍。总体上，德国人对于公共养老体系的依赖度是极高的，超过95%的德国人有公共养老金。相比之下，仅有34%的男性退休人士有来自于职业养老金的退休收入，女性的比例更是降至20%。

持 续 改 革

德国国家公共养老金自1881年设立以来经过了数次改革，其中以2001年和2005年的改革最为关键。2001年，政府开始向民众宣传国家养老金即将面临收不抵支的情况，并将一系列养老金改革上升为战略高度；为了节约成本、提高效率，2005年合并了各州府的公共养老金。

此外，德国政府主要采取了以下手段维持国家公共养老金：一是适当提高支付比例；二是在私有养老金不断发展的同时适当降低公共养老金的替代率，以维持总替代率在合理水平；三是延迟退休，从63岁阶梯延长至67岁；四是增加政府的财政支出。此外，德国也在研究以下方法的有效性和可行性：一是放弃现收现付改为积累或部分积累制；二是合并现有的多职业账户。

专 家 问 答

专家介绍：Michael Schuetze，安联投资瑞士机构业务负责人、德国职业养老金协会资产管理委员会的成员、博世养老金计划的独立风险控制专家，原安联投资企业和养老金咨询业务负责人。

问题：似乎德国的公共养老金体系也很复杂，是否考虑过将其“统一”起来？

Michael Schuetze ：在德国，只要有工作合同，就会有强制性的公共养老金缴纳安排。但是确实系统非常复杂，由不同的系统为不同的职业服务，政府雇员，普通工人，矿工，农民，专业人士等等。 

每几年也会有人开始讨论，我们应该扩大缴费人口，让更多的人进入公共养老金，比如应该让公务员也进入普通的公共养老金体系。我不确定这是一个好主意，因为公务员收到的养老金已经很高了，加上婴儿潮一代基本退休，如果把他们也加入到公共养老金体系，我觉得在一定时期内会让体系的负担更重，所以我还是觉得分开可能更合理。类似的，比如，医生、律师这些群体也有自己的养老金体系，这些人是高收入者，缴费会比较高，但是等他们退休之后，他们的养老金支出也会是沉重负担。

另外，有人提议要改变现行养老金的现收现付体系，在我看来可能已经太晚了。如果是20年前、30年前就提议要改革的话，那可能还有时间建立一个比较大的资金池去支持公共养老金体系，但现在改革现收现付制已经来不及了。

下一期，将对德国的国家公共养老金的补充——吕鲁普计划进行详细的介绍。若您对本文或“全民大众话养老——经验借鉴不能少”有任何反馈与交流，欢迎留言或发送邮件至pxbm@iamac.org.cn。

“全民大众话养老——经验借鉴不能少”项目合作机构：安联投资

专家顾问：Michael Schuetze

编辑&校审：协会教育培训及国际事务部鲁明佳、孙晓燕、郑照义。

资料来源：

1. 2.3.4.，截至2019年， Bundesministerium fur Arbeit und Soziales